【24H联动/23:00】一期一会

- 拥有各种烂大街设定,是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玄幻异能特殊体质的正常世界

- 是再续一场戛然而止的青春旧梦,是双向暗恋的休止符和互通心意的新谱号

- 故事从全国大赛结束后开始是属于我的魔改

- 二十年春秋,感谢相遇


❀❀❀

 

“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三月,樱花盛开的日子,因为采风计划而前往市内赏樱圣地新宿御苑的不二·职业摄影师·周助刚走出新宿站的闸机口,就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虽然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表情,“手冢……部长?好久不见。”

 

但是一直注视着天才的人怎么可能错过那一瞬的失态呢?手冢·刚刚回国的职网选手·国光为“部长”这个疏离的称呼而有些烦恼,也为他依旧能触动天才的情绪而暗自欣喜。

“我回国了,不二。好久不见。”

 

❀❀❀

 

于是事情就不受控地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不二懊恼地想,为什么要答应曾经的暗恋对象共赏樱花的请求呢,还是大概告白失败过的那一种。

 

“不二?”温柔地。

“……”走神。

“不二?”简直带出了一丝宠溺。

“ああ,怎么了手冢?”

“你的头发里有花瓣。”手冢摸了摸不二的脑袋——摸头杀?!不二面上纹丝不动内心却忍不住开始吐槽,拿花瓣的时间未免也太久了吧——这么多年了,身高差最后还是顽固地毫无改变,真好啊……手冢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总觉得指尖还残留着余温、清香、各种叫人眷恋的感官,他看着不二发丝间若隐若现突然红起来的耳朵,用一种极其正经的语气说道,“可以把相机借我用一会儿吗?偶尔我也会想拍点照片。”

 

所以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居然是手冢,而非摄影师不二发出的拍照声。

至于略快一步走在前面的不二,他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出门,又想起临出门前两位室友促狭的表情,断定自己落入了某种预设的“圈套”之中——否则在号称日本第一复杂、当地人也会迷路的梦靥般的立体迷宫新宿站①,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捕获”?

“那个……手冢…君?我以为我才是职业摄影师……”不二还是决定回过身抢救一下今天的工作,他抗议道,“而且你今天是来赏樱的吧,请你不要拍我,拍一下景色好吗。”没错,一定是因为被拍的原因才会这么紧张,天才不二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是在赏樱,我在欣赏只有今天才能看到的美景。”并且希望往后年年都能拥有。手冢略略敛眸,遮掩眼里的深情,金棕色的眼睛在镜片后的神情叫人看不分明。

“……?!”总觉得自己被撩了,但是拒绝理解内涵的不二哽了一下,只能再次生硬地打破暧昧氛围强行转了话题,“请把相机还给我呢,我要工作了。”保持笑容,不二周助你要控制住你自己。

 

不二拿回相机便快步向前走去,好像这样就能把ドキドキ②的心情甩在脑后似的。

此刻一阵风迎面而来,轻柔地拂过树梢、吹过不二的发丝,带起满天的樱花。光线正好,刚进入工作状态的不二转身想拍点什么……拍什么啊……那个从过去到现在都占据他所有恋爱心思的男人正走在随风飞扬的樱花雨下,逆着光朝他走过来……

——今天还能不能顺利工作了?!不二困扰地想。

 

❀❀❀

 

当然是不能的。

所以两人没过多久就已经坐在了位于日本庭院湖边的东屋——就是那某个著名爱情动画电影的取景地里——这个地点还真是微妙至极。

 

眼前春风不燥,阳光正好。明明外面赏樱的游人如织,但竟然没有哪个陌生人试图踏进这个凉亭。所以或许我们可以将这段独处称之为老同学的叙旧,事实上这个充满粉红泡泡的氛围根本就是准情侣的攻防战场。当然天才不二本人是不肯承认这一点的,他坚信这是因为他俩之间的气氛太过于尴尬,才直接导致了路人退散。不二调皮地想,手冢和不二构成的领域简直是Terror Field③。

 

“你每一年寄到德国的生日礼物,我都有好好保存,我很喜欢。”今天的手冢一反过去稳重寡言的部长人设,总是做两人之间那个率先打破沉默的那个人。

“……”不二想到自己每一年混在旧日青学队员大礼包中的超大瓶特制辣酱、小猫身上梳下来的毛做成的迷之毛毡、花做的戒指④之类古古怪怪的东西……他莫名地有些心虚,毕竟即使是天才,面对这种赞美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呀,难以相信刚刚的夸奖是认真的吗?“哦……哦,手冢君那些每年一本正经到类似于感谢信一般的新年祝福我也有好好保存呢。”明明是如实表述,不二总觉得自己也达成了一次吐槽,他试图做些什么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尴尬,就装模作样地审视起了之前拍摄的照片。

 

快速翻过一堆手冢拍下的照片……手冢的技术居然意外的不错。不二按键的速度渐缓,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好像在发光的样子,不得不承认,即使用职业的眼光去审视那些构图曝光等问题,照片也是几乎无可指摘的,要说唯一的瑕疵,就是有几张的视平线太高了——果然是身高的问题吧,优秀的人物摄影师可不能太高啊……不二吹毛求疵地想了想,不合格!

至于相机回到了自己手上之后的照片……

 

“所以,明明不让我拍你,为什么不二拍的照片里,也有这么多我呢?”手冢凑近过来看照片,低沉的嗓音在不二耳边简直是发烧级无损音质立体声环绕式入脑,直接导致不二觉得他自己的“声卡”过载响应不能。

“……是因为…手冢这样的表情啊……太稀有了,想拍就拍了啊…”不二喉咙发干几乎说不出话,欲盖弥彰地解释道,“而且今天的樱花确实格外美丽……” 

 

起风了,吹过千枝万枝樱花,飒飒风声中隐约传来一声谁的温柔低笑,又好像是夹杂着情人的絮语,叫人听不分明。

 

❀❀❀

 

等到采风完毕,因为今日的万里晴空、无风无雨⑤,走出新宿御苑的不二还以为这场“偶遇”会到此结束,正松下一口气又有一点点小失落的时候,又稀里糊涂地接受了手冢下一摊的邀请——“之后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明明应该是问句却好像根本容不得人拒绝,更何况不二怎么会拒绝呢?从以前开始他就几乎拒绝不了他的部长的任何请求。

 

但两人来到的是不二万万没想到的地方,青春学园。或者说不二周助的潜意识里根本就拒绝相信他会和手冢国光再一起回到这个挥洒过汗水追逐过梦想,有过感动也有过伤怀的地方。

彼时已经是夕阳西斜,何况因为春假的缘故,学校中本来就不存在多少学生,三三两两的也是正准备四散回家的各大社团社员。站在校门口的不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回过母校了。自从初中毕业后,手冢远赴德国,大多数三年级正选因为各自的原因,升入高中后继续进入网球部的只有寥寥数人——而不二,更是好像逃避什么似的,去了同在东京却相距甚远的冰帝学园高中部上学,哪怕同学聚会也会特意避开去学校怀旧游的环节,被菊丸担心地念叨了好久“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就做了这种决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可是就算家里人也很惊讶,真正的原因不二谁都没有说,对外也只是宣布想在更严苛的学习氛围下考取大学而已。或许不二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吧。

 

❀❀❀

 

“手冢?手冢?”大石的声音打断了手冢的思绪,“在看什么呢?那边是……不二?”

是啊,正是我们的天才不二,校园中不分男女后辈皆憧憬的王子大人,演绎了中学毕业季必定频繁上演的经典剧目——放学后的树下告白,看那个女孩子离开的样子,是被拒绝了。

“我在想,今天的晚霞特别绮丽。”正式卸任学生会长一职的手冢抱着交接资料继续穿过走廊前往教员室,他有意忽略了大石满头问号摸不着头脑的表情,满心想着的都是不知道什么类型的人才能捕获天才的心?临近毕业的女孩子们攻势还真是密集又猛烈,要是自己……

 

要是自己和手冢告白,会不会也是被拒绝的下场?不二把目光从跑走的女孩身上收回,远远瞥到楼上路过窗边的手冢——哪怕是一个侧影,他也能认出,那个傲人的身高和挺拔的形体,必定是手冢国光无疑——手冢说不定都不会像我这么温柔地拒绝,应该会是一本正经地回复“感谢您的喜欢,但是我打算目前以学习和网球为重”之类的吧?

可是待在手冢国光身边的感觉真是太过于美妙——以至于不二好想永远独占他身边的位置——那种姿态与能力,那种用与自己截然相反的态度面对人生的性格,居然让他觉得即使一直打网球也不坏,甚至让他开始在自我探索的道路上开始变得焦虑,让他……想成为一个更好更好的人。

 

“樱花季,要开始了啊。”

——真想问问他能不能趁着花期开始喜欢我。

——不知道哪位少年在心中期盼到。

 

❀❀❀

 

“没想到部长大人还记得这个。”夕阳的余晖穿过刚萌芽不久的树梢,洒下大片斑驳光影。手冢和不二两人来到了青春学园后院最大的那棵树下,趁着四下无人,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形象地在刨土。但是手冢国光分明就是蓄谋已久,他竟然还能从包里掏出彩色塑料小铲子这样可爱又可笑的工具,并且在不二一脸“天啊违和感爆表”的惊叹目光洗礼下从容不迫地递给了他,就像过去那些年千百回的给不二递上各种字典、球拍、绷带一样的自然。

“真的是这个位置吗,埋下时间胶囊的地方?”此时的不二不知道该期待挖到盒子,还是干脆找不到盒子更好,这种简直会影响人生结局的节点事件于他而言确乎太过难以决断,以至于他只能顾左右而言它。

 

手冢当然不会记错位置,就像他理所当然的还记得那一天不二拉住自己的神情,那种欲言又止却故作自然的拙劣表现完全不像是天才平时的水准,那种可可爱爱的神情他怎么舍得忘掉。那一天的放学后呀,外面是明朗的好天气,春晖潋滟、晚霞溢彩,教室里,风将白色的窗帘吹得飘扬起来,阳光透窗,洒在了憧憬之人的身上,仿佛在发光,仿佛无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不二说,不二难得流露出这种犹豫不决的神情,说他有个问题,必须在毕业之前得到答案。

“可是不二,”手冢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轻得几乎已经消散在春日的风吟之中了,“我要去德国了。” 留学,然后加入职网,未尽的话语不需要再说两人就都已经明白。手冢下意识的不希望不二的问题被率先问出口,但是当他看见站在身边的不二一瞬间有些慌乱的神情,脸色都好像变得苍白,手冢又觉得这个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才说出判定委实太过于残忍。

 

“为什么要说可是呢?部长大人。”下一秒,不二周助又重新拾起了他贵公子般无可挑剔的微笑,和风吹起少年的发,本就是浅色的睫毛在落日的照耀下几乎透明了起来,“我想问的是,要不要在离校前,和我一起埋两个时间胶囊?”

“破坏草坪是违反风纪的。”但是,为了未来再有相见的理由。

“直到你回国之后我们再一起打开哦。”为了以后再有相见的理由。

“所以之后要尽量把草地还原。”我会埋下我最宝贵的东西。

“请你带上最重要的东西呐。”我也是。

 

“あ。”

 

“你放了什么呢?是很珍贵的东西吗?”

……

 

“你放了什么呢?是很珍贵的东西吗?”余晖细碎温柔地洒在不二的身上,打上了一层柔光,不二的声音唤回了陷入回忆的手冢。

旧日中学时期不二的音容样貌与现在眼前的这位青年渐渐重叠,手冢的目光流连于那弯弯的眉眼、白皙的皮肤和栗色的柔软发丝,做出了与当年那个傍晚如出一辙的回答,“放满了,是我的珍宝。”手冢甚至无声地笑了一下,对自己的宝藏颇为自得的样子。

“え——那还真是,意外的轻巧——”恰好此时不二起出了属于手冢的绀青色盒子,抚走浮尘泥土,不二困惑又若有所思地晃了晃盒子,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响。

 

“不二,”手冢则摸到了属于不二的露草色盒子,“我想我还欠你一个答案,虽然你没有问出口,但是打开看看吧,这就是我的答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是空的。

 

空盒。不二一瞬间有些呆滞。

“我在我的盒子里放的,是我所期待的未来。”手冢注视着不二,轻巧地拿起了露草色盒子,他一瞬间也有些迷惑,旋即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些欣喜又有些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眼睛,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笑容,“能够两个人一起回到这里,让你听完我的答案,这个未来,就是我的宝物。不二,”手冢得意地挥了挥手里的盒子,“你的问题我也收到了。”

——另一个空盒。

埋下了当时少年人的最珍贵的心情,问我们是否还会在未来相遇。

 

“手冢?”

“嗯?”

“下一个十年我们再把它们挖出来吧。”

“あ。”

 

于是两个空无一物的铁皮盒子又再次被埋回地下,同时被埋下的还有过去的迷茫、此时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期许。

一对青年相携离去,影子在斜阳下变的缠缠绕绕分不出彼此。

 

一期一会,下次再见。

 

❀❀❀

 

解释一下各种玩梗:

  1. 新宿站:作为东京最大交通枢纽,有近200个出口的噩梦地图;不故意堵人是绝对捕获不到野生不二的哦w

  2. ドキドキ:DOKIDOKI是心动的声音,我只是觉得中文写作难以含蓄表达那种复杂忐忑的心情,擅自写成了日文。

  3. Terror Field:玩梗EVA的A.T力场(Absolute Terror Field),可本文当然应该是Tezuka & Fuji的Terror Field了,虽然被不二吐槽成了恐怖领域,相信路人看到的都是容不下第三人的情侣结界吧w

  4. 辣酱、猫毛和戒指:是不二最爱的辣酱,国际长途谈到的小猫,和出自《20周年纪念册テニプリパーティー》的信息,“不二喜欢的纪念日是重要的人的生日,给重要的人的礼物是花做的戒指”,后文“感谢信一般的新年祝福”同样是玩梗“手冢给重要的人的礼物是感谢信”。

  5. 无风无雨:玩了《言叶之庭》的梗,前文所说的“新宿御苑的日本庭院湖边的东屋”也就是电影中男女主角相遇的地点;“无风无雨”暗示着出自《万叶集》的雷神短歌,“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是一首歌颂爱情的和歌,简单来说就是不二还不想就此分开;而手冢的行为应和了下一句“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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